Review of 1984

We shall meet in the place where there is no darkness

Posted by Enovace on October 17, 2021

每个Chinese都应该至少读上一遍。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世界还在奥威尔的绝笔下运行,愿我们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

版权信息

权力在绝大多数时候是目的,而非手段。西蒙娜·韦伊对权力的定义是:权力是一种可以把一个活人变成一具尸体——也就是说一个物体的能力。

代译序

在赫胥黎的作品中,应用集体催眠暗示是将人变成自动机器的主要手段,这避免了恐怖行动。

奥威尔最直接的贡献是在《1984》中假设了1961年和随后的五到十年之间的事情,并将独裁社会和原子战争联系了起来。

一个社会必须怎样发展的图景:不断地为战争作准备、不断地担心被攻击和时刻准备着去寻找完全消灭敌人的手段。

执政党所持有的“现实”“不是外在的。现实存在于人们的头脑中……执政党把持的真理就是真理”。如果是这样,那么控制好人的思想,党就可以控制真理。

领袖们都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事实上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权力。对他们来说“权力不是手段,而是目的,权力意味着他们有能力制造无限的痛苦和去折磨他人”[2]。权力,可以为他们创造事实,创造真理。

屁股决定脑袋的书面用语。

当代的真理概念:“动态真理”。

在一个团体中,已经彻底废除真理作为一个有关现实的客观判断这个概念,任何一个在这个团体中的异端都会被视为精神错乱。

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在现世成功存活。

“‘双重思想’意味着在一个人的脑子里,同时拥有两种相互矛盾的信念,而且两种都接受

毫无疑问,战争是恐怖的,但是和平也同样恐怖,我们必须用一种算法来算一算,来比较一下究竟是战争恐怖还是和平恐怖,就会发现和平是多么的糟糕。

在成功的思想控制之下,一个人再也不会有他想法的对立面,而只知道什么才是“真理”的对立面。

西方社会?这译者生存欲爆棚啊。

如果读者可以完全克服他自身的“双重思想”,那么他就可以从《1984》中找到很多与当今西方社会相似的特征。

成为獠牙,或成为獠牙中的肉。一点没变。

变得更加绝望和顺从

人可以在完全丧失人性的情况下继续生活。

人变得越来越像机器,而机器越来越像人。

人制造出像人一样的机器,而人却发展得像越来越像机器,这将是一个人性丧失、全面异化的时代,人变成了物品,变成了生产和消费过程之中的一个附件

1

Here it is !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老大哥在看着你”

生铁繁荣昌盛和个体衰落破败的完美对比。

他长着一头浅色的头发,面色红润自然,由于寒冷的冬天刚刚过去,再加上长期使用劣质肥皂和钝头的剃须刀片,他的皮肤显得坑坑洼洼。

物联网加速助力数字JQ 。

电屏能同时接收和发送温斯顿所发出的任何声音,只要高于极低的细语,就能被它拾音。而且不仅如此,只要他待在那块金属板的视域之内,他就不仅能被听到,而且也能被看到。当然,在具体的某一时刻,你没办法知道自己是否正在被监视。

1.对外战争才能集中权力维持内部和平。 2.奴役之中的人们当然可以获得很高的自由度(大鸟笼)。 3.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咱们工人有力量,工人不允许有思想。 –写于第十四个五年计划。

战争即和平 自由即奴役 无知即力量

起名鬼才。笔杆子真理部,枪杆子和平部,宪兵队仁爱部,钱袋子富足部。

真理部负责新闻、娱乐、教育和美术,和平部负责战争,仁爱部负责维持法律和秩序,富足部负责经济事务。这四个部的名称用新话来说,分别是“真部”、“和部”、“爱部”和“富部”。

你不爱D,D自会来爱你。

仁爱部是真正令人心惊胆战的地方,那里根本没有窗户。

因为仁爱部说你违f就是违f,所谓无法之法。

没什么是非法的,因为不再有法律

理性、独立的思考能力,是当世最宝贵的能力之一。

女人——特别是所有的年轻女人——总是党最死心塌地的信徒、轻信宣传口号的人、业余侦探和异端思想的包打听。

乌合之众的恐惧,就是隔离了空间的咆哮,就是网线那端噼啪作响的键盘声。像极了被主人拉住狗绳而狂吠挑衅的小狗。

仇恨会进行了还不到半分钟,房间里有一半人发出了不可遏制的怒吼。

对外战争作为对内JQ的手段,做做样子就好了,何必真打。

因为大洋国跟这两大国中的一个进行战争时,一般跟另一大国处于和平关系。

那本书,何尝不是现在各种的谐音替换和拼音首字母缩写?

这本书到处秘密流传,没有名字,人们在不得已提到它时,简单称之为“那本书”。

强制地、被裹挟着、持续地、一股脑地被灌输一些那个人想要给你灌输的理念和思想。

两分钟仇恨会的最可怕之处,并非在于你被迫参与其中,恰恰相反,避免参与才不可能。过上二十秒,任何装扮都变得毫无必要。

弹簧被压到极致,谁也说不清松开后会发生什么。

他会强奸她,然后在高潮之际割断她的喉咙。另外,他也比以前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恨她。他恨她,是因为她年轻漂亮却毫不性感,因为他想和她上床却永远无法做到,因为她那可爱的柔软腰部——像是在请人去搂——围着的却只是一条可恶的鲜红色饰带,那是代表贞洁的咄咄逼人的标志。

绝望或顺从,只能选顺从。

他也跟别人一起呼喊,不这样不可能。掩盖自己的感觉,控制自己的表情,做别人在做的事,这些都属于本能反应。

眼神交流可能是最类似脑电传输信息的方式了。

他们含含糊糊地对望一眼,只有一秒钟或者两秒钟,全部经过如此而已。但纵然如此,在一个人不得己而置身其中的与世隔绝的孤寂中,那也值得铭记。

DOWN WITH BIG BROTHER

打倒老大哥

翻旧账、刨祖坟的1966,思想罪罪在有思想,异端思想。

包括其他一切罪行的基本罪行,他们称之为思想罪。思想罪是无法永远掩盖的,你可以成功地躲过一时甚至几年,但他们仍然注定会抓到你,迟早而已。

众所周知,四小花旦只有三个人。

绝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审讯,没有关于逮捕的报道,人们只是失踪了,总是发生在夜里。你的名字被注销,你做过的一切事情的记录都被清除,不承认你一度存在过,然后就被遗忘。你被铲除了,消灭了——人们通常用的词是“被蒸发”。

面具生活并非人们本意,是现实不允许。

他的内心直打鼓,不过他脸上很可能没有表情,长期习惯使然。

2

遇见压在砖头下的花草树木,也会伸手去把砖头移开吧。此事做得蠢不可及,但他意识到那是因为就算在最仓皇失措的时刻,他仍不想在墨迹未干时合上本子,以致弄脏那细腻的纸张。

暖的是刚刚发凉的脊梁。

他吸了口气,打开房门,心头马上荡漾起如释重负的暖意。

要效率还是要平等。

维修的事如果不想自己动手,就得向某个高高在上的委员会提出申请。然而就连换块窗玻璃这种事,该委员会甚至很可能拖上两年才会批准。

一腔热血在某些场景下可直接替换为一腔弱智。帝国需要这样茁壮的韭菜。

蠢不可及的活跃分子,一腔弱智的热情——是那种完全听话、忠心耿耿、乏味无趣的人,党的稳固统治对这种人的依赖有甚于对思想警察。

他们两个都穿着灰衬衫、蓝短裤,戴着红领巾。那是侦察队的制服。

很显然,成长环境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智,拿枪指着人而后对其又打又踹确实在一个小男孩眼中会很酷。

很显然,他想对温斯顿又踢又打,而且也意识到自己很快就到能做这种事的年龄。幸好他手里握的不是一支真正的手枪

治国理政的红本本,要从娃娃抓起。

如今,几乎所有孩子都是可怕的。最糟糕的是通过侦察队这种组织,他们被系统化改造成无法管教的小野人,然而又不会在他们身上产生对党的纪律的反抗倾向。恰恰相反,他们崇拜党以及与党有关的一切。唱歌,列队前进,打旗帜,远足,拿木头步枪操练,喊口号,崇拜老大哥——对他们来说,都属于光荣之事。

在没有高墙的地方相见。

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见面。

十克巧克力铸成了新的长城。

电屏里——或许为了庆祝胜利,或许为了淹没关于失去的巧克力的记忆——雄壮地奏响了《为了你,大洋国》。按说这种时候要立正,但在他目前所处的位置,电屏看不到他。

在这个世界中,他就是怪物。他孑然一身。过去已然死去,未来不可想象。

生命是债务,血肉是机器,时间是利息。

除了头颅之内的几立方厘米,一切都不属于你自己。

当你的一切痕迹,甚至是不具名地在纸上划拉下的字迹都不可能实际存在时,你又怎能向未来呼吁?

To the future or to the past, to a time when thought is free, when men are different from one another and do not live alone – to a time when truth exists and what is done cannot be undone: From the age of uniformity, from the age of solitude, from the age of big brother,from the age of doublethink –greetings!

: 致未来或过去,致思想是自由的、人们相互各异而且并非孤独生活着的时代——致事实存在不变、发生过就不会被清除的时代: 从一个千篇一律的时代,从一个孤独的时代,从老大哥的时代,从双重思想的时代——向您致意!

1
思想罪并不导致死亡:思想罪就是死亡。 

既然已经自认死定了,保持尽量久地活着就变得重要。

3

孤独地深入思考才会引发深层次的悲哀,当人们在地狱中习惯了逆来顺受、不知反抗,那么也就只剩下生理性本能的仇恨恐惧和痛苦。今天有恐惧、仇恨和痛苦,但情感失去了高尚性,不再有深沉或者复杂的悲哀。

说这是监狱其实比现在的监狱还要惨。

电屏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哨音,并以同一调子持续了半分钟。那时是七点十五分,是办公室工作人员的起床时间。

你看到的都是老大哥想让你看到的,那老大哥看到的也会是你想让老大哥看到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把胳膊机械地挥前挥后,脸上挂着十分快乐的表情——这种表情被认为是做体操时合适的表情

你所记得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很可能根本从未发生过,你记得事情的细节,却无法重温那种气氛。

多个思想钢印咣咣的往脑子里砸,人们分不清哪个钢印是应该在当下适用的。

他对自己记忆的控制并未达到要求。官方说法是从未发生过改换盟国的事,大洋国在跟欧亚国打仗——因此大洋国一直在跟欧亚国打仗,目前的敌国总代表着绝对的邪恶,因而过去或者未来与其达成任何协议都是不可能的。

对肉体行刑要达到的目的其实就是对思想改造,现在不要那么麻烦了,直接就可以给思想带上枷具。

如果党能插手过去,说这件事、那件事从未发生过——那不是肯定比仅仅拷打和死刑更可怕吗?

谁掌握历史,谁就掌握未来; 谁掌握现在,谁就掌握历史。

“谁掌握历史,”党的标语这样说,“谁就掌握未来;谁掌握现在,谁就掌握历史。”

双重思想的迷宫世界。知道又不知道;明白全部事实,却说着精心编造的谎言;同时拥有两种针锋相对的意见,一方面知道两者之间的矛盾,一方面又两者都相信;利用逻辑来反逻辑;一方面批判道德,一方面又自认为有道德;相信不可能有民主,另一方面又相信党是民主的保卫者;忘掉一切需要忘记的,然后随时在需要记起时再回想起来,接着马上再忘掉——最重要的是,对这个过程本身,也要照此处理。最奥妙之处在于:要清醒地诱导自己进入不清醒状态,然后再次意识不到刚刚对自己实行的催眠行为。甚至理解“双重思想”这个词,也要用到双重思想。

当除了自己的记忆别无任何档案存在时,你又怎能确定一件事情,即使它显而易见?

他想到过去岂止被篡改,实际上是被消除了,原因在于,当除了自己的记忆别无任何档案存在时,你又怎能确定一件事情,即使它显而易见?

趁幸运还没眷顾你的时候,好好锻炼身体。

我们并非每个人都有幸在前线打仗,但至少我们能做到保持身体健康。

4

时代不同了,佩服奥威尔在没有满是电脑和移动设备的时代想象出这么便捷的帝国email。他把口述记录器拉过来,吹去话筒上的灰尘,戴上眼镜,然后把办公桌右边的气力输送管里吹送来的四个纸卷展平,别在一起。

谁掌握了现在,谁就掌握了历史。

套用官方说法是需要修改。例如,从三月十七日的《泰晤士报》看来,老大哥在此前一天的讲话是预言南印度前线将保持平静,欧亚国军队不久将在北非发动进攻。结果是欧亚国最高司令部在南亚发起进攻,而在北非没动作,因此需要将老大哥讲话里的那段重写,以使他的预言跟实际情况相吻合。

第九个三年计划的第一个季度,是八二年第三季度,那么大洋国第一个三年计划始于五八年的第三季度。

一九八三年第四季度——也就是第九个三年计划的第六个季度

所有的历史都是可以多次重新书写的本子,只要需要,随时可以擦干净重新书写。

处理完之后被一律销毁的文字指令上,也不会说明或暗示要进行伪造活动,提到的总是笔误、错误、错印或错误引用,为准确起见,需要对其进行改正。

富足里也有真理存在,实际是什么,没人知道,双重思想了。

富足部预测本季度的靴子产量为一亿四千五百万双,而实际产量为六千两百万双,但温斯顿在重写预测数字时,将其降至五千七百万双,这样就可以照例声称超额完成定额。可是无论如何,六千两百万或五千七百万或一亿四千五百万跟真实数字比起来,在离谱程度上都是一样的,很有可能一双靴子也没有生产出来,更有可能的是谁也不知道生产了几双,更不用说关心了。

互联网+蒸发。信息时代这方面工作就棘手的多,也方便的多。棘手在无孔不入,方便在源头控制。

他知道隔壁小隔间里,那个黄红色头发的矮个女人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地工作,只是从报章上查找并删去已被蒸发掉的、因而被认为从未存在过的人们的名字。安排她做这种工作正合适,因为她自己的丈夫几年前就被蒸发掉了。

历史成为重建过去的工具。

在某个地方,有一些不知其名的头头脑脑,他们制定政策,确定过去的这部分需要保留,那部分需要伪造,另外的部分要完全清除,使其不复存在。

笔杆子的业务范围。

每种可以想象到的信息、指示或娱乐,从雕像到标语,从抒情诗到生物学论文,从小孩子用的拼写书到新话词典。

娱乐业抢夺了群众的注意力,发展了明星的影响力,这两项迟早抓回来。

有一系列的司负责群众文学、音乐、电影、戏剧以及一般娱乐

双重思想便即是獠牙也是肉,苦中作乐,乐在其中。

那是些精细的伪造工作,除了对英社原则的了解,以及对党希望你写什么有所估计之外,别无其他指南。

阴暗处藏着的才最凶猛。

因为政治犯通常不加审判,甚至通常也不会被公开批判。

打了挺长一段话,发不出来,也不想测试命中了哪个敏感词了。

温斯顿不知道威瑟斯为何失宠,也许是因为腐败或无能

清洗和蒸发是政府机制中的必要部分。

多么简单质朴的道理,996怎么可能有时间生娃养娃?

他发誓要过独身生活,认为结婚及照顾家庭跟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尽职尽责的生活相矛盾。

死人可以被创造出来,活人却不行。

一旦伪造行为被忘掉后,他能像查理曼大帝或恺撒大帝那样实实在在地存在,而且有同样的证据可以证明。

5

任何动物都是平等的,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要更平等。人们如今不会有朋友了,只有同志,但是跟有些同志在一起,比跟别的同志在一起愉快些。

词汇丰富意味着思想和文明的开放,语气、情景、程度……越复杂,越精准,越发达。消灭词汇可以窄化思想范围。

我们在消灭单词——几十个几百个地消灭,每天都在消灭。我们把语言剔得只剩骨头。

无法表述的反抗,大概只能怒吼了,那时会像极了人听狗吠。

到了最后,我们将会让思想罪变得完全不可能再犯,因为没有单词可以表达它。

从禁止怀疑到无法怀疑,再到不知道什么是怀疑。

正统意味着不去想——不需要去想,正统就是无意识。”

无知不仅是力量,还是种幸福。

他太聪明了,他看得太明白,说得太露骨。党不喜欢这种人,总有一天他会失踪,这明明白白写在他脸上。

空洞无物而又夸夸其谈,这种人和写出的这种小说充斥着大洋国的每个角落。

从温斯顿的角度,只看到两个空圆盘,看不到眼睛。微微有点可怕的,是他那张嘴里流泻出的声音,几乎一个词也分辨不出来。

第三次分配和共同富裕已经实现了啊。

“什么捐款?”温斯顿问道,下意识就去摸钱包。大家工资的四分之一必须主动捐出去,名堂多如牛毛,很难每项都记得清楚。

“我们已实现全面小康。”

“我们崭新的幸福生活”这几个词出现了好几次,这是富足部最近喜欢用的。

养鱼省事可能是因为鱼的记忆只有7秒?

因为老大哥把巧克力定量提高到二十克而举行了向他表示感谢的游行。他想到不过是昨天才宣布定量被降至一星期二十克,有没有可能才过了二十四小时,他们就又轻易相信了?没错,他们又相信了。

不需要记得以往的好,看如今困苦潦倒的日子也不能说现在过得好。

为什么一定需要一些年代久远的记忆,让人记着以前并非如此时,才会觉得这些是不可忍受的?

亲情、友情、爱情只是为监督和举报提供了便利,所有一切存在的意义都是对老大哥无意识的忠诚服务。

还是小崽子啊,是不是?可真是热情万丈!那就是他们如今在侦察队里接受的一流训练——甚至比我那时候接受的训练还要好。你知道他们最近发了什么吗?能隔着锁眼听声音的助听器!我那个小女孩有天晚上拿回家在我们的起居室试用,还说比她单用耳朵在锁眼上能多听到一倍的声音。

6

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神经系统,你内心的紧张随时可能会以可见的表象反映出来。

高压锅总要留个气孔,否则就变成炸弹了。

党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却倾向鼓励卖淫,以使未能完全压制的本能有途径发泄。单纯的放荡并无太大关系,只要是在偷偷摸摸和缺乏乐趣的情况下进行,而且只涉及底层被鄙视阶层的女人。

爱情可能会影响对老大哥的忠诚,可是真的能颠覆基因达到做此事也没有快乐的吗?

党的目标不仅是阻止男人和女人形成相互忠诚的关系,这种关系可能是党无法控制的,党真正的也是未曾讲明的目的,是让性行为完全没有快乐。

韭菜不够,三胎来凑。

婚姻唯一被承认的目的,是生出为党服务的后代。

人体录音机接着就是人体复读机。

无论什么样的蠢话,只要出自于党,她一概——绝对是一概接受。他在内心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人体录音”。

不生三胎的真的对得起党吗?

她对这件事有两种叫法,一是“做宝宝”,二是“我们对党的义务”——没错,她真的那样叫过。

7

群众没有建立文明的能力,只有推翻已经快要覆灭的文明的能力。 群众可能不知道想要什么,但是绝对知道不想要什么。如果有希望,它一定是在群众身上,因为只有在那里,在那些被漠视的大批人身上,在占大洋国人口百分之八十五的人身上,才有可能产生将党摧毁的力量。

除非他们觉醒,否则永远不会反抗;但除非他们反抗,否则不会觉醒。

由于缺乏总体上的概念,他们只会专注于一些细枝末节的不如意之事,从来看不到还有更大的罪恶。

把他们控制住不算困难。思想警察的特务总在他们中间出没,传播谣言,瞄上并消灭被认为有可能变得危险的个别人。

群众即是动物,奥威尔甚至不愿意称它们一声牲畜。

群众和动物是自由的。

无法证明:D的理想没有在现实发生; 无法推翻:一切都已隐没在迷雾中。过去被清除,连清除行为也被忘却,谎言变成了事实。

他们跟五十年前的人们比起来更长寿,工作时间缩短,更魁梧,更健康,更强壮,更快乐,更聪明,所受教育更好,其中没有一个词能被证明或推翻。

武将开国,文臣治国。 开国后灭武将,治不好国就再开国。

大清洗时,革命时期党的首批领导人被永远清除掉了。到一九七O年时,除了老大哥自己,其他领导人一个不剩,都被当做叛国者和反革命分子揭露出来。

我明白怎么做,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自由就是说二加二等于四的自由,也可以说二加二等于八。只要不是钦定的一个结果,哪怕它是正确的。

自由就是说二加二等于四的自由。若此成立,其他同理。

8

当下人有禁止独处的基础了,绝大多数人们害怕独处。做任何意味着想独处的事情,甚至一个人去散步这种事,总是略微具有危险性。新话里的“自活”一词,指的就是这种行为

生活中经常有炸弹落下,但是等烟消云散后一切还如往常,平庸、无聊、麻木,活着。

三四分钟后,他已经离开了受到炸弹影响的地带,而街头那种肮脏而拥挤的生活仍在继续进行,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不劳而获且想一夜暴富的心理,话说大洋国允许群众一夜暴富这种现象存在?

对于几百万群众来说,彩票即使不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也会是主要理由。彩票就是他们的欢乐、他们动的蠢念头、他们的安慰物以及智力刺激物。

思想不投降,身体不解放。

上一代人的绝大多数都在五六十年代的大清洗中被消灭了,幸存下来的极少数早就吓破了胆,思想上已经完全投降。

历史只存在于老人的记忆中,而没有任何材料可佐证的记忆又能唤醒多少希望?何况,即使不知道过去是什么样子,现在真的过得算好嘛?

“跟我说说您还是个小孩子时,是怎么过日子的?那年头什么样?跟现在相比是好一点还是更差了呢?”

定义不清晰,就无从核准,篡改或退让的操作空间就大很多。

他们就像蚂蚁,只看到小的,看不到大的。在记忆已经失灵、文字记录被伪造时——在这些事情发生时,就只能接受党所声称的人们的生活状况已经得到提高,因为没有可资参照的标准。那种标准现在既不存在,以后也永远不会再有。

去酒馆前的理由是,巡逻队出现的话,他可以声称是突然感到头晕。先想好退出机制,再下场游戏。

他走进铺门,要是被盘问,他可以说是来买剃须刀片的,听着还像回事。

可是如今谁又关心真正的历史?

可是如今谁又关心真正的古董?再说也没多少古董留下来了。

无用之用,大概也就如没有指针的老怀表一样,是寄托、怀念和希望。

这件东西特别吸引人的,是它显然毫无用处

世外桃源一般,清净自在。

那是种绝对独处、绝对安全的感觉,没人监视你,没有声音缠着你,除了烧水壶的响声和时钟悦耳的滴答声,没有别的声响。 “没有电屏!”他忍不住低声说。

为什么艺术美丽?因为艺术无用。 为什么生活丑陋?因为生活充满了目的,目标和愿望。——费尔南多·佩索阿

对,他又想,他会再回来。他会再买一些美丽然而无用的东西。他会买下那幅圣克莱门特教堂的版画,把它从画框上取下来,藏在工作服的上衣里带回家。他会从查林顿先生的记忆里挖掘出那首诗的剩下部分。甚至租下楼上房间的疯狂念头也再次闪现在他脑海。

压力和恐惧会导致急性肠胃病,小时候考试前的熟悉感觉。

最糟糕的是他觉得肚里难受。

吓软了是有生物学基础的,想起电影里面对突然出现的庞大怪物不快跑而是坐在地上恐惧哭泣。

疼痛和恐惧在生物学上完全无用。就在需要做出某一动作时,身体总是变得失去活动能力,从而背叛了自己。如果动手动得够快,他也许能把那个黑发女孩干掉,然而恰恰因为所处的极度危险境地,他失去了行动的力量。

一个人在遭遇危机时,要与之斗争的,从来不是外部敌人,而是自己的身体。

1

在这不允许爱的世界,收到了原以为会致自己于死地的纸条,打开看到这三个字后会是何等的狂喜。我爱你。

所有的聊天消息都会被监控,现在不用拆信封以及能检索可省了不少事。

通过邮局寄一封信则根本不可能,那照例根本无密可保,因为所有信件在邮寄途中都会被拆看。

从未对视过,几分钟前还又在嘀咕她改变主意了,却已将心相互托付,现在几乎不可能的信任就这样发生了,何等的情谊。

与此同时,他想到他不知道那个女孩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很可能是褐色的,不过黑头发的人有时会长着蓝眼睛。

2

演技高超才能活得久远的世界,唯有如此才能在未来伺机达成一些自己的目的。永远要跟大家一起大喊大叫,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这是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

那种消失已久的、纯粹的、原始的、不受控制发自内心的欲望,是稀罕的,是值得在现在被爱的。

着,你有过的男人越多,我就越爱你。你明白我的话吗?” “明白,完全明白。” “我恨纯洁无瑕,我恨品质优良!我不想看到任何地方存在任何德行,我想看到人们都堕落到了骨头里。”

灵肉结合的一小步,反抗胜利的一大步。

如今却既没有纯粹的爱,也没有纯粹的肉欲,没有一种情感是纯粹的,因为一切都混合了恐惧及仇恨。他们的拥抱就是场战斗,高潮就是胜利。是向党的一击,是政治行为。

3

游击战、巷战、地道战,地方才能胜利。回家时走的路,永远不要跟出来时是同一条。

未来很长、时间很多,长期训练出的应激反应和条件所限,再加上脑子里满是对方说过的话,自然方便接续。

他们进行有一句没一句的奇特交谈,如同灯塔光柱的一闪一灭。接近身穿党员制服的人,或者到了电屏附近时突然打住话头,保持沉默,然后几分钟后接上没说完的那句继续说。到了商量好的地点突然中断谈话,第二天几乎不需要开场白就接着往下说。茱莉娅好像很习惯进行这种谈话,称之为“分期谈话”。

We have to be very strong, if we want to do something very wrong.

她说那都值得,是伪装,遵守一些小条条,就能违犯一些大框框。

书犹药也,流水线批量制作的“书”,会有什么文化和知识营养吗?充饥而已。

按她的话说,是“不怎么喜欢读书”。书籍只是种必须生产出来的日用品,如同果酱或者鞋带。

刻在基因里的繁衍本能,终究是不太能轻易被人为控制。

他惊讶地得知,色情科里所有工作人员除了科长都是女孩子。有种说法是男人的性本能比女人的更难控制,因此男人受到所经手的淫秽作品腐蚀的危险更大。

鹰天然要抓兔子,兔子天然要忙着奔跑,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你想开开心,“他们”——指的是党——不想让你开心,你就尽量去违反规定。她似乎觉得“他们”会力图剥夺你的快乐,就跟你力图不被抓到一样,是件自然而然的事。

既然成为不了獠牙,也别成为肉,要想办法做牙缝里的寄生虫。

在她看来,凡是针对党的有组织反抗都注定会以失败告终,而且是愚蠢之举,聪明的做法是违反规定,同时也保住脑袋。

思想好——根正苗红的茁壮小粉红。

你知不知道新话里有个词叫‘思想好’,意思是生来正统,不会产生坏想法?

忠君爱国从娃娃抓起,抓的越早效果越明显,钢印刻得就越深。

我们对党的义务。

正如因果论理论基础下的统治阶层不允许量子力学的随机本质存在。

不仅因为性本能会造成一个自成一体的世界,那是党无法控制的,因而可能的话,一定得把它消灭掉,更重要的,是性压抑能导致歇斯底里

精神富足,力不出一孔,操纵木偶的线就会断掉,风筝就会飞远。

你做爱时,耗尽了全部力气,然后你感到愉快,对一切都无所谓。他们不能忍受你有这种感觉,他们想要你时时保持精力充沛。所有那些来来去去的操练、欢呼、挥舞旗帜等等,都无非是另外的性发泄方式。如果你内心感觉愉快,你干吗还要为老大哥、三年计划、两分钟仇恨会以及所有别的操蛋玩意儿激动?

蠢和坏永远是配套的,移民移钱对应着无私奉献。

因为党想把党员们的恐惧、仇恨和理智尽失的轻信保持在合适水平,除了抑制某种强烈的本能并把它转化成驱动力,又有什么别的办法?

不知在这种社会生育的根本动机是什么?为什么明知身边人的孩子都是父母的敌人还要生育?

另一方面,孩子被有系统地改造得与其父母为敌,被教导监视其父母,并揭发他们的越轨行为。家庭实际上成了思想警察的延伸物。这样,每个人就会被十分了解他们的告密者日以继夜地包围。

削去冰山的一角,解决不了下面坚实的基础。

他想,她很年轻,对生活还有点期盼,她不理解把一个碍事的人推下悬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感觉,人生总要有希望,这希望哪怕是活得没那么悲哀,死的不那么惨烈。

在我们参加的这场比赛中,我们无法取胜。以某些方式失败比以别的方式失败要好一些,如此而已。

个体总是会被打败。

她接受不了个人总会被打败是条自然法则。

这时的希望就像是广袤无垠的煤渣里的一颗不起眼的金子,与众不同、不被接受而又纯洁天然。

她不理解不存在幸福这回事,不理解唯一的胜利是在遥远的将来,在你死后很久,不理解从你向党宣战的那一刻起,你最好想象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们是死人。”他说。 “我们还没死呢。”茱莉娅倒是实话实说。

4

每次回到家乡,就能明显感受到安静的出奇,那是没有地铁和汽车声音的缘故。倘若人时刻暴露在电屏声音噪音范围下,即使电屏什么都不说只是持续地发出声响,人们精神都很自然会出问题。远处还隐隐传来隆隆的汽车声,但房间里似乎安静得出奇,那是没有电屏的缘故。

希望暴风雨来的更凶猛些的心理基础是什么?绝望的纵欲心理。可能是希望美好来的更纯粹些,换来的痛苦来的更干脆些,一举两得。

它就在那里存在着,在未来某个时候,在死亡之前,就跟九十九之后是一百一样绝无差错。你不可能避开它,但有可能把它往后推,然而恰恰相反,人们会时不时在清醒状态下故意缩短这段时间,令其提前发生。

时间哪里会治愈,只是习惯,静静地回想后,刺痛的感觉依旧在,只不过不那么疼了。

他们说时间可以愈合一切, 说你早晚都会忘完。 但是多年前的笑容还有泪水, 仍把我的心儿给搅乱!

人性在这里,闪耀出大无畏的光芒。

“对,亲爱的,还用了香水。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吗?我要找来一件连衣裙穿上,而不是这种操蛋的裤子。我要穿丝袜,还有高跟鞋!在这房间里,我要做个女人,而不是党员同志。”

人人都是个体,个体之间充满了敌意和恐惧。

除了在群众的家里,人们现在是看不到双人床了。

不寻常的时代下的寻常事情也变得不寻常,悲壮时代下的幸福也变的悲壮。

夕阳的一道黄色光线照射在床腿上,照亮了壁炉,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下面院子里,那个女人已经不再唱歌,街上却仍然隐隐约约传来的小孩子的叫嚷声。他在模模糊糊琢磨像此时这样,一男一女在夏日傍晚的凉爽空气中不穿衣服躺在床上,想做爱就做爱,想聊什么聊什么,没有觉得必须起来不可,只是躺在那里听外面平和的声音,这在已被消灭的过去是不是一种很寻常的体验?

它是历史存在的证据,它是遗留的火种。

我觉得它什么也不是——我是说我觉得它没做过什么用,这就是我喜欢它的原因。它是他们忘了篡改的一块历史,是来自一百年前的一则信息,如果你知道怎样读的话。

这是亮你床头的蜡烛,那是断你人头的砍刀;这儿有根绳子勒紧你的脖子,带你去天堂!那里没有党,没有老大哥,有的只有群众、自由和向往!

‘这儿有支蜡烛照着你去睡觉,这儿有把斧头把你的头剁掉!

5

掌握了现在,也就掌握了历史。它看上去跟以前的成员名单一模一样——除了少一个名字,什么都没划掉。这就够了,塞姆已不复存在,他从未存在过。

最高境界的忠诚,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由帕森斯组织的一队队志愿者在为仇恨周布置街道、缝旗帜、贴宣传画、在楼顶上树旗杆,还冒着危险在街道上拉铁丝以拦截火箭弹。帕森斯吹嘘说单在胜利大厦,就要亮出四百米长的彩旗。他本性尽显,快乐得像只百灵鸟

周期性爱国主义,大国标配。

群众一向对战争缺乏兴趣,这次也被鞭策进入周期性的爱国主义狂热中。

珍贵的历史和真正的家的温暖归属,让人心情愉悦,放松状态下疾病也自然消散。

重要的是铺子上面的房间还存在。知道它还在那里,完整无损,就几乎相当于已身处其内。那个房间自成一统,是一块袖珍的过去,绝了种的动物可以在其中徜徉。

可以不拥有,但一定要铭记。

从来不说温斯顿应该买下,而是说他应该欣赏一下。

活下去,像笙口一样活下去。

一天天,一周周,得过且过,在没有未来的当下消磨度日,这似乎是种不可遏止的本能,好像只要有空气,人的肺总要吸进下一口空气一样。

当今数字集q下,这一可能只会愈来愈小。

她不相信存在或者有可能存在广泛而有组织的反抗活动。

假想敌不在,战争就不再是和平。

在她看来,并没有进行什么战争,落到伦敦的火箭弹很可能是大洋国政府自己放的,“只是为了让人们继续生活在恐惧中”

众人皆醉我独醒,升高一个维度去看事情,群众就如同蚂蚁一般可笑。

她在两分钟仇恨会里最感困难的,是克制住想放声大笑的冲动,这让他略微有了点羡慕的感觉。

Who care? 跟着喊就完了,不顺从就灭亡。

一般情况下,她易于接受官方编造的鬼话,但那只是因为真相和谎言之间的区别对她来说,似乎并不重要。

预期打到最低,发生的才有可能是惊喜。

想到谎言正变成事实时,她并未感受到正在她脚下扩张的深渊。

众所周知四小花旦只有三个人。互联网时代这么做,是更困难了还是更容易了?我觉得是更困难了,但也不是不可能,看有多大的决心。

我们现在对革命和革命以前的年代实际上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所有档案要么被销毁,要么被伪造。每本书都被重写过,每幅画都被重画过,每座雕塑、每条街以及每座建筑都被重新命名过,每个日期都被改动过,而且这个过程每天每分钟都在进行。历史已经停止,除了无休无止的现在,其他一切都不存在,而党在这种现在中永远正确。

可悲的是理解了这些也无从改变,眼看着刀子从自己身子上划过,最终无知即力量,有知会郁闷致死。

从某种意义上说,党强加于人的世界观在无法理解它的人们那里最容易被接受。他们被迫接受最明目张胆的指鹿为马的行径,因为他们从未全面理解对他们犯下的是何等滔天大罪。也因为对天下大事关心不够,他们没注意到正在发生什么事。靠着缺乏理解力,他们仍保持清醒,只是轻信一切。而他们所轻信的一切也不会留下什么,如同一粒谷物不经消化通过小鸟的身体那样。

7

他们遵从的,是个人之间的忠诚,从来不会对之怀疑。重要的是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个完全徒劳的动作、一个拥抱、一滴眼泪、向垂死之人所说的一句话等等,都具有自身的价值。群众依然如此,他们不会忠诚于一个党、一个国家或者一种思想,他们互相忠诚。他不再看不起群众,或者只是把他们看做一种早晚会猛醒并改造世界的惰性力量

*“群众是人” “我们不是” *

如果我坦白,他们会枪毙你;如果我不坦白,他们一样会枪毙你。我能做什么或说什么,或者我不说什么,都绝对无法把你的死推迟五分钟。我们两个人甚至不会知道对方是死了还是活着,我们会完全无能为力。

面对强迫,内心的不顺从便是抗争胜利。

他们进入不了你内心。如果你能觉得保持人性是值得的,即使那也不能带来任何结果,你就已经打败了他们。”

8

内党D有特权关闭电屏,拥有控制电屏的权利;而外D最多调低声音。奥布兰走过电屏时,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他停下脚步,转身按下电屏上的一个开关,只听得一声脆响,那个声音停止了。

直面惨淡,不畏死亡,才能燃起希望的曙光。

我们与党为敌,不相信英社的原则,是思想犯,也是通奸者。我告诉您这些,是因为我们想把自己交给您,听凭您发落。如果您觉得我们是自投罗网,我们也认了。

相互勾结,却又随时可以彻底分开,那时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

很可能你们甚至无法出卖我,到那时,我要么已经死了,要么成了另外一个人,长着另外一副面孔。

活下去,和值得活下去是两码事。

说起谋杀、自杀、性病、截肢和易容时,他隐约有种开玩笑的样子。“这不可避免,”他的话音似乎这样表示,“这是我们一定要做的,不能退缩。然而如果生命再次变得值得活下去,我们就不会做这件事。

真实存在却又虚无缥缈,恰似信念这个玩意儿。

兄弟会无法完全被消灭,因为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组织,它之所以存在,靠的是一种信念,那不可摧毁。

我们是死了的人,我们真正的生命在于未来。

你们会工作一段时间,然后会被逮捕,你们会坦白,后来就会被处死。这些是你们将看到的仅有的结果,任何可见的变化在我们这辈子里都不可能看到。我们是死了的人,我们真正的生命在于未来。我们会仅仅以几捧尘土、几块骨头参与到未来,然而未来有多远不得而知,可能在一千年后。

民智依旧未开,道路依旧长远。

除了一点点扩大具有理智思想的人群,别的都不可能。

在没有黑暗的地方,在阳光下,在没有新鲜事的地方,在一个慵懒的世外桃源,做着自己想做又不伤害他人的事情。

“我们会再次见面——如果我们真能再次见面——” 温斯顿抬头看着他。“在没有黑暗的地方?”他迟疑地说。 奥布兰点了点头,没有显得惊讶。“在没有黑暗的地方。”

9

英雄还是叛徒,只在老大哥的一念之间。训练多年的双重思想习惯,仇恨的对象可以随意切换,要做的只是跟着喊。再过一分钟,人群中又爆发出因愤怒而引起的野蛮咆哮声。仇恨周跟刚才一样,丝毫不走样地进行,只是仇恨的对象变了。

持续的劳累持续的用眼,已分不清是眼睛模糊了还是镜片模糊了。

到了第三天,他的眼睛疼得难以忍受,眼镜片每隔几分钟就需要擦一次。这就像在撑着干一件极其累人的体力活,一件有权利拒绝去干,然而又神经质地渴望将其完成的活。

对工作认真负责,可能还算一件正确的事,不过工作的成果是做什么用的就另当别论了。

跟档案司里的别人一样,他渴望能把这种伪造工作干得十全十美。

无知即力量 有史以来,很可能自新石器时代结束以来,世界上一直存在三种人:上等、中等和下等。他们以很多方式再往下细分,有过无数不同的名称,他们的相对数量以及相互态度都因时代而异,然而社会的基本结构却从未改变。即使经过翻天覆地和似乎不可逆转的变化之后,同样的格局总是重新得以奠定,就像无论往哪个方向推得再远,陀螺仪都会恢复平衡一样。 这三个阶层的目标永远不可调和……

大洋国算上海洋是真的大,大平洋和印度洋都是内湖了吗。

大洋国包括美洲、大西洋岛屿以及不列颠各岛、澳大利亚和非洲南端;

欧亚是东吴,东亚是川蜀,大洋是曹魏的即视感。

要么联甲攻乙,要么联乙攻甲,三个超级大国永远处于交战中,过去二十五年里一直如此。

为了掩盖现实的不堪,为了给怨气找个出口,为了持续的掌控,为了存在的合理。

战争也不再像二十世纪前几十年的战争那样,具有孤注一掷、你死我活的性质。它是各个无法击溃对方的参战国之间目标有限的战事,既无具体开战原因,也无意识形态方面的真正差异。但这并不是说战争方式或者在战争问题上的盛行态度变得没那么嗜血或者多了点骑士精神,恰恰相反,战争歇斯底里症在各国内部都经久不衰并普遍存在

勤劳肯定是世界上最勤劳的,毕竟是最早被驯服的人类。

东亚国靠的是其居民善于生养以及勤劳的本性。

钢铁雄心4里总是缺橡胶,把荷属东印度打下来就好了。

所有被争夺的地区都蕴藏着宝贵的矿产资源,有些地方出产重要的植物产品,如橡胶。

自愿被奴役,也是一种自由选择下的结果。奴役即自由。

这些地区的居民多少被公开置于被奴役的地位,永远是前一个征服者刚走,下一个又来,而且被当做煤和石油一样的消耗品,为的是制造更多军备,攫取更多领土

登陆岛屿作战最为麻烦,星星点点的领土,一个不注意就被抢回去。

印度洋和太平洋的岛屿在大洋国和东亚国之间不停易手

发动战争的目的,总是为了让己方国家在发动下次战争时处于有利地位。无休止的军备竞赛是其活着的功能。

发动战争的目的,总是为了让己方国家在发动下次战争时处于有利地位。

反乌托邦的论述精髓原来藏在此处书中的书中。

现代战争最重要的目标(根据双重思想原则,这一目标被内党的头头脑脑承认的同时也加以否认)是消耗机器的产品而不提高总体生活水准。从十九世纪末期开始,如何处理剩余消费品的问题就成为工业社会的潜在问题。

人民富足,尸位之人无用;人民贫困,尸位之人作俑。

如果所有人都能享受悠闲自在、高枕无忧的生活,绝大多数人都将学会识文断字和独立思考——而一般情况下,他们可能因为贫穷而变得愚昧——他们学会这些后,早晚会意识到享受特权的少数人是尸位素餐者,就会将之扫除

低层的蠢才能滋养出上层的坏。

长远而言,等级社会只有建立在贫穷和无知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存在。

我们今天虽然败于机械化部队,将来定会依靠更高级的机械化部队夺取胜利。世界的命运正系于此。——戴高乐

回到农业社会——正如二十世纪初某些思想家梦想过的那样——实际上不可行,它跟机械化趋势相矛盾,而机械化在全球范围内已经差不多类似一种本能。再者,任何国家如果一直保持工业落后状态,那么在军事上都会过于软弱,肯定会直接或间接受制于更先进的对手国家。

战争最根本的行为是毁灭,不一定是人命,而是人们的劳动产品。战争是个将物资粉碎或者抛到同温层,或者沉到海底的办法,否则这些物资就会让人们生活得过于舒适,因而从长远意义上说,会过于聪明。

通过控制物品产量来让广大人民保持贫穷状态,也不是令人满意的解决办法。在资本主义的最后阶段,约在一九二O年到一九四O年之间,很大程度上采用的就是这种办法。许多国家的经济因此一直处于停滞状态,土地抛荒,不再增添资本设备,很大一部分人没有工作,靠政府慈善行为才得以苟延残喘。然而这也会导致军事上的弱势,因为它造成的贫困显然并非必需,使得反抗不可避免。问题是怎样让工业的车轮继续转动,而又不增加世界上的财富。必须生产出货物来,却又必须不去将之分配。实践中,只能通过不断的战争才能达到这一目标。

国家机器的运转靠的动力,是源源不断的底层劳动力,一旦让他们知道了些什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海上堡垒、陆上堡垒、机场、基建、防空设施、空海军这种耗费民力的生产是不能停的。

实际上,人们的需求总是被低估,结果是生活必需品中有一半总处于短缺状态,然而就连这点也被认为是有利条件。这是精心制订的政策,让即使享有特权的团体也在困苦的边缘徘徊,因为普遍的物资缺乏能够增加小小特权的重要性,因此能够导致不同集团之间的差别更为明显。

多数时候黑涩会自己制造了需求,又提供了供给。

由于人们意识到处于战争中,因此是处于危险中,这使得将全部权力交给一个小小的阶层似乎是自不待言,是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而为之。

战争即和平的官方解释。

战争是否真正发生着没有关系,而且因为不可能取得决定性胜利,战争进程的顺势逆势也没有关系,需要的只是应当保持战争状态。

当今科学已进步到量子力学的随机哲学层面,已与我们英社的因果论教条相悖。

新话里没有“科学”这个词,过去的科学成就赖以建立的思维上的经验主义方法跟英社中最基本的原则相矛盾。就连技术进步,也必须是在它的产品能以某种方式用以减少人类自由的前提下才能取得。

红旗插遍全世界,至于第二个目标思想控制,那是为了完成它癌细胞似的扩张这一根本目标的中间手段。

党有两个目标,一是征服全世界,二是一劳永逸地消灭独立思考的可能性。因此,党要解决的最主要难题有两个,一是如何在并非本人自愿透露的情况下发现他正在想什么,二是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于几秒钟内消灭上亿人口。

在一个时刻准备着热核战争的世界里,民主依旧可以存在的想法是多么荒谬。

几百颗炸弹投在工业中心地区,主要在俄国的欧洲部分、西欧以及北美。其后果令三国的统治集团明白再多投几颗,就意味着有组织社会的末日,因而也是他们自己掌权的结束之日。

势均力敌,只能背后动心机。现在拼的不是谁更强,而是比谁更会伪装。

三大国中没有一个会企图进行有可能带来重大失败危险的部队调动,所采取的任何大规模军事行动,都是对盟国的突然袭击。三者都采用的,或自欺地采用的都是同样的策略。三者的计划是通过结合战斗、讨价还价和时机计算恰当的背叛行为,去占领多个基地,这些基地形成一个圆圈,将两个对手国家之一完全包围起来。然后跟该国家签下友好条约,在许多年时间里与其保持和平关系,以致其疑心全失、麻痹大意起来。

可以建立合作政府,但难保其不会再背叛,如真的像钢铁雄心4一样那么稳固就好了,等顺从度满了后点击被吞并。

另一方面,大洋国也能将其边界扩张到莱茵河甚至维斯图拉河[4],但那样就违反了各大国都遵循的关于文化统一性的不成文原则。如果大洋国占领以前被称为法国和德国的地区,就需要或者消灭掉当地的居民——会是一项实行起来极为困难的工作,或者把差不多有一亿的人口同化

全面禁止学习英语在路上,空出来的精力要多多拥戴老大哥。

大洋国的普通公民除了见到战俘,从未见过一个欧亚国或者东亚国的公民,而且被禁止学习外语。

奥威尔算了出来中特社的诞生,但算错了位置,欧亚的哲学其实更适用于如今的东亚。

所有三大国中的生活状况都相差无几。在大洋国盛行的哲学叫英社,在欧亚国盛行的哲学被称为新布尔什维主义

不要打听它到底是什么,只需要顺从地一起喊一起反对就好了。

大洋国的公民被禁止了解另外两种哲学的任何宗旨,却被教导将其斥为野蛮地违背了道德和常识。实际上,这三种哲学几乎无法分别,所支持的社会体系根本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同样的金字塔结构,同样有着对半人半神领袖的个人崇拜,经济同样由连绵的战争所维持并为战争而服务。

统领的权衡之术自古至今都没有变过,不懂得就做不长久。

他们必须避免他们的追随者不要饿死太多,以免造成不便,不得不与对手国家在军事技术上保持同样的低水平。然而一旦达到这些起码条件,他们就可以将现实随心所欲地进行扭曲。

从来没有人外人欺负我们,从来都是自己人折磨自己人。

而在我们当今这个时代,他们根本没有互相开仗,战争是由统治集团向着自己的国民发动的,而且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去攻占或防止被攻占领土,而是保持社会结构不变。

战争即和平的官方解释2。

“战争”这个词就变得能使人误解。也许说得准确点,就是通过将其变得连绵不断,战争已不复存在。从新石器时代一直到二十世纪早期的战争对人们造成的那种独特压力也不复存在,而代之以完全不同的东西。如果三大国不是互相开战,而是同意永远保持和平,每个国家的边界都不受侵犯,结果将完全一样。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每个国家都仍是自成一统的天地,永远不会有外来危险所带来的使人头脑清醒的影响。真正永远的和平和战争将是一回事。

目前情形很相似: 1.独自; 2.可能没有监视(微读的审核工作没落到这么细; 3.禁书(不久的将来就会是禁书了)

独自在没有电屏的房间里读禁书的极乐感觉仍未消逝。

你说的我都知道,目标确实一致,所以安心。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本书上所写的内容没有什么他不知道,但那正是它吸引人的部分原因。

精辟地总结了上中下人类群体的普遍想法。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外星人,这几句话大概就可以概括整个人类文明史。

上等阶层的目标是保持其地位,中等阶层的目标是跟上等阶层调换地位,下等阶层的目标,如果有——因为他们被苦工压得喘不过气,只是断断续续地意识到他们日常生活之外的事情,这已经成为他们恒久的特点——就是要消灭所有差别,创造出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这就是天道。

很长一段时期内,上等阶层似乎牢固地掌握着权力,然而迟早会到这么一个时刻,他们要么对自己失去信心,要么无能力进行有效统治,要么两者皆有。接下来,他们被中等阶层推翻,中等阶层假装为了自由和正义而斗争,因而争取到了下等阶层的支持。但是中等阶层一旦达到目的,就立刻将下等阶层又强行置于原先受奴役的地位,然后自己成为上等阶层。很快,新的中等阶层从另外一种或两种人中分离出来,斗争又重新开始。

小时候以为自己是人才, 长大了立志要成为人士, 最后发现自己只是人口。

但无论是财富的增长,还是举止的文明化、改革或者革命,都不曾向着人类的平等推进过哪怕一毫米。从下等阶层的角度来看,历史性变动所意味的,除了主宰者的名称变化,从来别无其他。

食利者总是靠嘴吃饭,这张嘴要保障它能继续说话生产,也要维护它自身存在的合理性。

过去,等级社会这种社会形式的必要性特别被上等阶层宣扬,它被国王、贵族和靠其过着寄生生活的牧师、律师之类的人鼓吹,一般说来,是通过承诺死后可以进入一个想象出来的世界,从而淡化等级社会的严峻性。中等阶层只要仍在为掌权而斗争,便总是使用自由、平等、博爱这些字眼。

安心了,特社真的在奥威尔笔下同时诞生了!

这种新运动当然是从旧的发展而来,趋于变得有名无实,对旧的主义中的意识形态只是口头宣扬而已。然而这三种运动的目标都是抑制进步,在某个时刻让历史止步不前。

灭掉中等后将实现全面的下等GT富裕,富裕是幌子,重点在共同。至于上等,没人会再够的着了。

照例,上等阶层将被中等阶层推翻,后者就成了上等阶层,不过这一次,通过有意采取的策略,上等阶层将永远保持地位不变。

个体的平等达尔文已经证实是天然不存在的,所需要的平等是机制的平等、产权的平等、规则的平等。

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早在二十世纪初,人类的平等已在技术上成为可能。仍然不变的是人们的天赋各不相同,能力也各不相同,有些人得天独厚,另一些人并非如此。

当事情有条件发生、工具唾手可得时,避免权力丧失最有效的做法就是先把工具抢过来。

随着机器生产的发展,此种情形发生了变化。即使人们仍需要做不同种类的工作,却不再需要在不同的社会及经济水平上生活。因此,从正在夺取权力的新集团的角度看来,人类的平等不再是个值得奋斗的目标,而是需要避开的危险。

我们过去认为管理不成功是因为工具上的不完善。如今正走在,数字化工具在手,天下我有,的路上。

最后一个区别最重要:跟现今的专制比起来,过去的专制并非全力维持,而且缺乏效率。过去的统治集团某种程度上总受到开明思想的影响,对到处存在的控制不住的现象听之任之,只是关注明目张胆的行为,而且对他们的国民想什么毫不关心,甚至中世纪的教会以当今标准衡量,也具有宽容性。之所以如此的部分原因,是在过去,没有哪个政府能对其公民持续进行监视。

人类利益共同体。

新的上等阶层跟以前的上等阶层不一样,他们并非依本能行事,而是知道怎样做才能保住地位。他们早就认识到寡头政治最稳固的基础是集体主义。财富和特权如果被集体拥有,捍卫起来也最为容易。

消灭私产,经济学也不复存在。

“消灭私有财产”运动,其实意味着财富集中到了比以前少得多的人手里

没两把刷子凑不齐四种因素,没有决心也凑不齐两把刷子。

这四种因素全都存在。统治集团如果能防止此四种因素出现,就会永远掌权。说到底,决定性因素还是统治集团自身的精神状态。

没有对比就没有压迫。

要不让他们掌握做比较的标准,他们就根本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在受压迫。

斩草尽量要除根,想消灭反抗,不能直达内心的源头,那就要消灭反抗的载体,即反抗的表述词语。

具有同样大范围的混乱状况能够而且确实会发生,只是不会带来政治性后果,因为不满不可能被表达得清晰有力。

外力不可摧毁,毁灭来自内部。

从我们目前统治者的角度来说,唯一的真正危险,是从他们自身阶层分化出一个由能干、未尽其才、渴望权力的人所组成的集团,从而产生出自由主义和怀疑主义精神。

紧密团结在以老大哥为核心的趴踢中央周围。

问题在教育,要不断促进领导集团和紧挨其下的更大的行政管理集团的觉悟,而大众的觉悟则要以否定大众的方式来影响。

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万岁!

即使一个人原先不了解大洋国社会的主要结构,也能够推断出来。金字塔的顶端为老大哥,老大哥永远正确,无所不能。每次成功、每项成就、每次胜利、每项科学发现、所有知识、所有智慧、所有幸福、所有德行,都被认为是直接在他的领导和鼓舞下取得的。

内趴踢是官,外趴踢是吏,不在趴踢里的自然就是鱼肉了。

老大哥之下是内党,人数限制在六百万,或者说不到大洋国人口的百分之二。内党之下是外党,如果内党可以称之为国家的大脑,外党就像国家的手。再往下是愚昧的大众,习惯上称之为“群众”,可能占全部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五。

同化后癌变,癌变后同化。还未发生病变的地方没有充分的条件病变。

不同阶层之间发生的互相流动情况,比在资本主义甚至是工业前时代都要少得多。

收编强者,剔除弱者,这样的组织战斗力和意志力永远是最顶尖的。

党的两个分支之间有一定数量的人员换位,但目的只是把意志薄弱者从内党剔除出去,并提拔外党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以使其不致造成危害。

想要拥有,就要先接受。

党并非世袭体制这一点很大程度上能化解反抗。

能者上,弱者灭。无论好坏褒贬,自身强总是大概率正确的。

寡头统治的要旨不是父传子、子传孙,而是坚持死者加诸生者的某种世界观和生活方式。只要它能指派自己的后继者,统治集团就永远会是统治集团。党所关心的不是血统上的永存,而是自身的不朽。只要等级化结构永远保持不变,至于是谁掌握权力并非重要。

神秘产生敬畏,正如趴踢的动作经常没有说的很公开,总是在隐秘地,加以润色地,悄悄地进行着。

真正说起来,所有我们这个时代特有的信仰、习惯、喜好、情感、精神状态,都是为了保持党的神秘性,并防止当前社会的本质被看透而有意使其持续下去。实际的造反行为或者任何造反的铺垫工作在目前都不可能。

ny即自由的官方解释。

群众有什么意见或者没有什么意见都被认为是无关紧要之事,他们之所以被允许享受思想的自由,是因为他们没有思想。

你不爱趴踢没关系,趴踢自会来爱你。

大洋国没有法律,被查到就意味着肯定被处死的行为并未明示为严禁之列,持续不断的清洗、逮捕、拷打、监禁和蒸发这些惩罚手段并非针对实际所犯罪行而使用,而只是为消灭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候犯下某种罪行的人而使用。

止罪的能力就像是蛇精精心培育的黑心七葫芦娃,一切对“妈妈”不利的话都会被当做诋毁。

“止罪”意味着在即将产生任何危险思想的关头,具有马上停下的能力,如同本能。它包括掌握不了类推、看不到逻辑错误的能力,如果某个最简单的论点对英社不利,就对其进行误解的能力,还有对可能导致向异端思想发展的思绪感到厌烦或者抵制的能力。简而言之,“止罪”意味着保护性的愚蠢,但光是愚蠢还不够,恰恰相反,在广义上,正统要求一个人像柔体杂技演员控制自己的身体那样,完全能控制自己的思路。

包容一切趴踢犯下的错误,屏蔽一切对趴踢不利的想法。

这需要一种能够真正包容一切的思维体系,才有可能完成。在新话里,这被称为“双重思想”。

少生快富,老有扶助。 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过去的易变性是英社的基本教条之一。

我们喜欢将历史和文学作品当做一个小姑娘打扮,文学原著的人物形象是不可能作为标榜的,但精心打扮之后的影视剧作品就变得很符合需要。

英社认为历史事件并非客观存在,而仅仅存在于文字档案以及人们的记忆里。档案和记忆在哪些方面一致,哪些就是过去。因为党全面控制档案,也全面控制党员的思想,因此过去就是党想让它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如果事情发展进入了“错误的”道路上,那不是现在错了,而是过去错了。

确认所有文字档案都跟目前的正统性相一致无非是种机械行为,然而也需要记住,事件是按照所希望的方式发生的。如果有必要重新安排记忆或者篡改文字档案,就有必要忘掉自己做过这种事。这样做的窍门,可以像其他任何一种思考方法那样学会,绝大多数党员的确都学会了,既聪明又正统的人更不用说全学会了。

讲着别有用心的谎言,同时又真心实意相信这些谎言;忘掉一切变得有碍的行为,然后一旦再次需要,又从遗忘中拣回来;否认客观现实的存在,同时又考虑到被否认的现实。

“双重思想”意味着在一个人的脑子里,同时拥有两种相互矛盾的信念,而且两种都接受。

*统治的秘诀,在于把对自身永远正确的信念和从过去错误中吸取的教训结合起来。 *

创造出两种情况并存的一种思想系统,这是党的成就,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思想基础能让党的统治千秋万代。

还是想知道大洋国的世界如何保障接盘侠的稳定供应。

党有系统地削弱家庭的稳固性,用一个能直接唤起家庭式忠诚的称呼来称其领导人。

人民g仆要有事做才能继续正当存活,没有事也要制造事情来做一做。

因为只有通过调和矛盾,才能永远保住权力

作为少数派,即使是一个人的少数派,也并不能说明你疯了。世界上存在着真理和非真理,如果你坚守的是真理,即使要跟整个世界对抗,你也不会是疯的。

多数人信奉的,就对吗? 成为个少数人,便错吗?

理智不是个统计学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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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是种无用的幻想, 就像四月天般易逝。 但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和唤起的梦啊, 已经把我的心儿窃取!

他们说时间可以愈合一切, 说你早晚都会忘完。 但是多年前的笑容还有泪水, 仍把我的心儿给搅乱!

机会的平等或不平等都一定会导致竞争结果的差异,但成就的人群完全不同。

只要有平等,就会有理智。

你发现了这世间藏着的一块净地, 它破旧古老,窄小杂乱, 但又宁静快乐,安全自由, 你知道自己是个将死之人, 做着将死之事。 但又贪恋在侥幸中苟且的精神休息。 可是突然,救命稻草变成绞刑绳子, 肉体的拷打折磨已感受不到, 精神的藏身处其实从来都赤裸暴露着, 精神死了。 你知道的关于世界的零星真相一起入土, 一切,就交给未来,那些无知却充满力量的群众吧!

他的身体挺得直了,好像比以前魁梧些。他的脸庞只有很少变化,但足以让他面目全非。他的眉毛没那么浓密了,皱纹不见了,整个脸部轮廓似乎改变了,甚至鼻子也似乎短了些。这是张属于五十三岁左右的人警觉而严肃的脸庞。温斯顿想到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心里明白地看着一位思想警察。 注

1

歹徒都是q众,得罪的也都是q众,zz犯都是统zj层,得罪的也都是统zj层。而离死亡最近的狱中是没有统z的。被寄予信任的总是普通囚犯,特别是歹徒和杀人犯,他们组成类似贵族的群体。所有脏活累活都让政治犯来干。

双重思想在牢狱里再次生效。都知道自己做的事并不光彩,与杀人犯相比都显得自己更残忍些。

普通囚犯对党员囚犯视而不见,他们称党员囚犯为“党棍”,语气里带着轻蔑和不屑。党员囚犯似乎害怕跟别人说话,最主要的,是害怕互相交谈。

那些所谓不可动摇的、高尚的、让我们不同于动物的情感与认可的需求,在最低阶却最基本的生存本能跟危险面前只能匍匐,人性本就是自私

他几乎没怎么想起茱莉娅,没办法把心思固定在她身上。他爱她,不会背叛她,但那只是一项事实,他像知道算术规则一样知道这项事实。他感觉不到对她的爱,也几乎没怎么想她会遭遇何事。他想起奥布兰的时候更多,还怀着一丝希望。奥布兰肯定知道他被捕了

让我们在没有黑暗的地方见面,原来这最黑暗的地方就是没有黑暗的地方…

在这里,他本能地知道电灯永远不会关,这是个没有黑暗的地方。他现在才明白为何奥布兰似乎明白他那句话里的暗示。

奴役即自由,不受奴役即放弃自由。

只有一种过错,对不对?

试问全世界,人民奴性最强的国是哪个。

“你有罪吗?” “我当然有罪!”帕森斯嚷道,还奴性十足地看了一眼电屏。“你不是认为党会逮捕一个无辜的人吧?”

如此“忠心”的奴仆,在睡梦中的压抑情绪都会不自禁的溢出,万马齐喑。

你知道它是怎么控制我的?在我睡觉的时候!对,这是事实。你看我,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尽我的本分——从来根本不知道我的思想里有坏东西,后来我就开始说起梦话。你知道他们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他压低嗓音,好像某个人为了治病的原因而说一句下流话。 “‘打倒老大哥!

奴役你、逮捕你、处死你,甚至如此对待你的亲骨肉,而后你还会“由衷”表示感谢。

“是我的小女儿。”帕森斯半是伤心,半是自豪地说,“她从锁眼里听到的。她听到我那样说,第二天就去巡逻队报告了。对一个七岁的小家伙来说,是够聪明的了,对不对?我一点也不埋怨她,事实上我还为她自豪呢。不管怎样,这说明我已经把她培养上了正路。”

在这种地方,除了疼痛和预知将有的疼痛,感觉不到其他任何事情。再说,当你真的在承受疼痛时,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你还有可能希望再增加自己的疼痛吗?到目前为止,这一问题仍无法回答。

这回复震撼程度不亚于茱莉娅的“我爱你”。

“他们也抓到你了!”他嚷道。 “他们很久以前就抓到我了。”奥布兰说,话里带着不温不火、几乎有歉意的讽刺味。

总算有个问题得到了解答,不管有什么理由,你永远不会希望增加疼痛。对于疼痛,你只抱一个希望,那就是让它停止。世界上没有比身体上的疼痛更糟糕的事情,疼痛面前没有英雄,没有英雄。

2

即使没有宣传声浪,如今一个不用抖音快手微博的人每天暴露在一个充斥着上述背景音乐的环境中都已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折磨。

无法强迫自己不省人事,正如无法做到把自己掐死。

有许多次,这种毒打没完没了,到最后对他来说,残酷邪恶、无法原谅的事情不是看守不停殴打他,而是他无法强迫自己变得不省人事。

有思想就代表未来会有所行为。希望的星星火种不彻底扑灭的话,总会在未来某个时候燎原。

他是党的敌人,在党看来,思想和行为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原来是双重思想特训营,只有有天赋的尖子生才能有幸进入。

你精神不正常,有记忆缺失的毛病。你记不住真正的事件,你还说服了自己,认为你记得别的一些从未发生过的事件。幸好你可以被治好。你自己从来没将自己治好,因为你不愿意那样做。你需要在意志上再努力一点,可是你不想那样做。即使到现在,你仍然抱着你的病症不放

忘记你所没忘的事情,并忘记忘记这一行为本身。

那就似乎有其重要性,但完全有可能奥布兰真的忘了那张照片。真的如此,那么他也会忘记他否认过记得那张照片,然后又忘记忘记这一行为本身

过去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为了未来精心编制的。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如何“记得”。

“谁掌握历史,谁就掌握未来。”奥布兰点着头说,算是终于表示了认可。“温斯顿,以你看来,过去是真实存在的吗?”

过去存在的话,会存在于哪里?

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存在意味着什么。我说得更准确一点吧。过去是有形地存在于空间中吗?有没有另外一个地方,一个由实物构成的世界,在那里,过去仍在进行中?” “没有。” “过去存在的话,会存在于哪里?” “档案里,那是书面的。” “档案里,还有呢?” “脑子里,在人们的记忆里。” “在记忆里,说得很好。可是我们,也就是党,控制所有的档案,我们也控制所有的记忆,因此我们控制过去,对不对?”

非为是,过为功,糟粕变精华,无能有神通,真个是一个令獠牙憧憬的手段。

我告诉你,温斯顿,现实不是外在的。现实存在于人们的头脑中,而不是在别的地方。它不在个人的头脑里,个人的头脑会犯错,而且无论如何,很快就会消亡。现实仅仅存在于党的头脑里,那是集体性的,也是不朽的。无论如何,只要党认为对,它就是对的。除非从党的观点来看,否则不能看到现实。温斯顿,你必须重新学习,这就是事实。它需要自毁行为和意志上的努力。你一定要让自己变得谦恭,然后才能变得理智。

“他们可以忘记所有事情,又会在某些时刻忽然记起,然后在之后再度遗忘”

“五根!五根!” “不,温斯顿,这样没用。你在撒谎,你还在想着有四根。说吧!有几根手指?”

假若奥布兰那句他们很早就抓到我了是真的的话,那可真是个治愈的成功案例。

不仅仅是为了掏出你的供词,也不仅仅是为了惩罚你。我告诉你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好吗?为了治愈你!让你变得理智!我们带到这里的每个人没有谁在离开时还没被治好。

T病毒并不想消灭其他生物体,只是为了同化他们。

党对公然的行为不感兴趣,我们关心的只是思想。我们不只是消灭敌人,我们还把他们改变过来。

与现在斗争中要搞死你之前总要先搞臭你是一个道理,不再制造烈士。

到后来,二十世纪出现了所谓的极权主义者。他们是德国纳粹和俄国的共产党。俄国人对异端的迫害比宗教裁判所还要残酷。他们想象自己已经从过去的失误中吸取了教训,至少知道不能制造烈士。在对受害者进行公审时,决意摧毁他们的尊严。

吸收前人的教训以便进行更优的控制,大大值得我D学习。

在这里,所有坦白都是真实的,我们让它是真实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不允许死人再还魂反对我们。你必须别再想象后世会为你平反,温斯顿。后世会从来不曾听说过你,你在历史的河流中完全消失干净。我们会把你变成气体,把你注入平流层。你一丁点儿也不会留下,档案里不会有你的名字,活人的脑子里也没有一点关于你的记忆。你在过去和未来的意义上都将被毁灭,你将永远不曾存在过。

战胜敌人的最高手段是同化他,和他成为朋友。

最后当你向我们屈服时,一定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我们不是因为异端分子反抗我们而消灭他,而是只要他反抗我们,我们就绝不消灭他。我们改变他,掌握他的头脑并重塑他,把他的罪恶和所有幻想都从他的头脑中除去。我们把他争取过来,不是在外表上,而是实实在在、全心全意的。

party有洁癖,这也是认真贯彻同化和吸收工作的结果体现。

对我们来说,不可忍受的是世界上存在一个错误的念头,不管它是多么秘密和无力。即使在处死一个人时,我们也不允许他有任何离经叛道之处。

The command of the old despotisms was ‘Thou shalt not.’ The command of the totalitarians was ‘Thou shalt.’ Our command is ‘Thou art.’

旧专制主义者的命令是‘你们不许怎么样’,极权主义者的命令是‘你们要怎么样’,而我们的命令是‘你们是怎么样’。

看不惯又斗不过才最受折磨。

最折磨温斯顿的,是他意识到自己的智力不如他。

“你能做到吗?” “能” “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

刚才我向你举起我的手指。你看到了五根手指,记得吗?” “对。”

老大哥是一个团队,团队会换血换头换手脚,但是会始终存在。 而你只是一粒灰尘,在需要你存在的时候你是存在的,不需要你存在的时候便是不存在的,因为除了你自己,没有人曾记得你。正如野谷里的一朵野花,在画家画你的时候你是存在的,画家没画这幅画的时候便无人知晓你的存在。

“老大哥存在吗?” “他当然存在,党也存在,老大哥是党的体现。” “他像我一样存在吗?” “你不存在。”奥布兰说道。

3

有仪器助力学习双重思想好快,而正读此书的我还在苦苦学习中。 下一步是理解,知道双重思想为何而存在。 下一步是接受,承认并熟练运用双重思想,且不带有任何质疑。 如今很多关原们大概已经过了理解阶段,但并不接受,才露出马脚导致了个体的悲剧。“你的改造分三个阶段。”奥布兰说,“也就是学习、理解和接受。现在你该进入第二阶段了。”

动机是什么,戈斯坦因写了,但我们和温斯顿并没有读到。

你能理解你在其中生活的社会机制,可你不理解根本的动机。

过去因为生存资源匮乏,群众会;如今生存资源足够,群众不会,未来生存资源虽匮乏,但精神资源被填鸭,群众还是不会。

群众永远不会造反,再过成千上万年也不会,他们没能力。我没必要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怀有什么暴动的梦想,最好还是放弃吧。党是无法被推翻的,党的统治永永远远,把这个当做思考的出发点吧。

权力的目的就是权力,而不是为了给更多的人谋权利。

我们知道从来不曾有谁取得权力是为了放弃。权力不是手段,而是目的。人们不会为了保卫革命而建立独裁政权。迫害的目的就是迫害,权力的目的就是权力。

为什么不把戈斯坦因的书另出一版而是夹在1984里和书中编书的人的零散话语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源远流长。

你必须明白的头一件事就是权力具有集体性,个人只有在他不成其为个人的情况下才拥有权力。

实体如木偶,思想如线,控制了线,便控制了木偶。

你要明白的第二件事是权力是对人的权力,建立在身体上的,但最重要的,是建立在思想上的。对于实体——你会称其为外在的现实——的权力不重要。我们对实体的控制已经是绝对性的。

绝妙的方法论,没有任何漏洞,有也能自动补漏。

你以为我们的数学家无法胜任?你忘了有双重思想吗?

真正的权力——我们必须日日夜夜奋力争取的权力——不是对物体的权力,而是对人的权力。

“一个人怎样对另一个人实施权力,温斯顿?” 温斯顿想了一下。“通过让他受折磨。”他说。

权力的目的只有权力。权力是欲望,欲望无限。思想被撕碎多少回都不是止境。

权力就在于对别人施加痛楚和屈辱。权力就是把人们的头脑撕成碎片,然后再按照你自己的决定拼成新的形状。

明牌,就是要反乌托邦。

没有开始明白我们正在创造什么样的世界?它跟先前的改革家设想过的愚蠢的、享乐主义的乌托邦刚好对立,它是个恐惧、背叛和痛苦的世界,是个践踏和被践踏的世界,是个随着自身的完善变得不是没那么残忍,而是更加残忍的世界。

仇恨周就如同礼拜日一样例行、不可或缺。

旧文明声称自身建立于仁爱或者公平的基础上,我们的文明,则建立在仇恨上。我们这个世界上,除了恐惧、愤怒、狂喜和自贬,没有别的情感。

女人又不是母鸡,如何在没有实质的夫妻和高c感知的情况下做到终身生孩子?这也是我始终疑惑的问题:为什么在这种环境下还有女人愿意生?

不过将来也不会有妻子和朋友。孩子刚生下来就被从母亲身边带走,如同从母鸡身边拿走鸡蛋一样。性本能将被根除。生育将是一年一度的例行手续,就像更新一个配额卡。

欲望无限还是不变的,权力是一种欲望。

但是始终——一定别忘了这一点,温斯顿——始终存在着对权力的陶醉感,始终呈增强之势,始终在变得更为敏感。每时每刻,始终有对胜利的兴奋和践踏一个无力抵抗之人时的激动之情。

无死角,头部反抗会被蒸发,低端反抗只是抱薪救火。

党越强大,它的容忍度就越小;反抗越弱,就越变本加厉地实行专制。

不只看穿了温斯顿,还看穿了书外广大读者的心思。

我看得出,你开始明白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了。但是到最后,你不止理解它就够了,你还会接受它,欢迎它,并成为其中一部分。

低层再无反抗,再无可能反抗,尤其是如今科技手段比1984更发达。

你在想象有种所谓人性的东西,它会被我们的所作所为激怒,因此会反抗我们,不过是我们创造的人性。人具有无限可塑性,如果你是回到你的旧想法上,认为群众或者奴隶会起来推翻我们,那你最好还是忘了那个想法吧,他们是无能为力的,就像动物。人性就是党,其他都是外在的——不相干。

历史之外的事物是不存在的,晦涩又浅显的道理。

“温斯顿,如果你是人的话,那你就是最后一个。可是你这种人已经绝种,我们是继承者。你明白你是独一无二的吗?你在历史之外,你不存在。”

他意识到自己的丑陋和不堪入目,他是穿在肮脏衣服里的一捆骨头,正在刺眼的白色光线下啜泣,可是他无法停下来。

一开始便定下了结局,温斯顿自己也意识到过,但没有料到其严重程度。

” “是你干的!”温斯顿呜咽着说,“你把我弄成了这样!” “不,温斯顿,是你把自己弄成了这样,这是你决心跟党作对时,就已经接受了的,这全包含在第一步行为中。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一样是你没预见到的。”

4

温斯顿正在变成之前的那个胖子,那个胖子可能之前比温斯顿还瘦。他投降了,在这点上已经达成共识。

温斯顿会成为多少读者的前车之鉴,无论如都不能和party做对。

他不能再跟党作对,再说党也是对的,必然如此。不朽的、集体的大脑怎么会错呢?你又有什么外在标准来衡量它的判断呢?理智是个统计学概念,只是个学会像他们那样思考的问题。

学习、理解和接受,就快要走完这整个过程了。一个重新被塑造的思想即将诞生。

任何事情都可能对,所谓自然规则全是胡扯,重力定律是胡扯。

共同想象便是实际发生,思想世界和物质世界的结合态,微妙的构思。

它预先假定在某处,在个体外部存在一个“真实的”世界,其中发生着“真实的”事情。然而又怎么会存在这样一个世界?事情全发生在大脑里,不管是什么,只要在大脑里发生,就真的发生了。

科技树和技能点点的太快了吧,有种打怪升级的快感。

他轻而易举就清除了那个谬见,没有受其诱惑的危险,但他仍然意识到,他永远不该动这种念头。大脑应该在危险思想冒头之际产生一个盲点,这个过程应该是自动的,本能的,在新话里,被称为“止罪”。

愚蠢像智慧一样重要,运用熟练的双重思想便是最高水准的大智若愚。

这也需要大脑类似体育运动那样活动,在某一刻能运用最精细的逻辑,而在下一刻变得意识不到最基本的逻辑错误。愚蠢像智慧一样必要,也同样难以学到。

自由即奴役,反过来同样合乎逻辑。思想自由,身体便被奴役;思想被奴役,身体才会自由。

他陷入奇特而极其愉快的幻想。他正顺走廊走着,等待着子弹。他知道子弹在下一刻就要到来。一切都解决了,消除了,和解了。不再有疑惑,不再有争辩,不再有痛楚,不再有恐惧。他的身体健康而强壮,他轻快地走着,因为感动而快乐,有种走在阳光下的感觉。

像是去老君的八卦炉里练出了双重思想,而本质还是个不服的泼猴?

过去,他在顺从的外表下掩藏着异端思想,现在又后退了一步:他在大脑里已经投降,却希望自己的内心深处保持不变。

在本就凌乱不堪的思想仓库里再扫出一块空地建造一个地库,然后把最珍贵的思想放入其中,然后忘了它的存在,然后忘记忘了它的存在这件事,然后再必要的时候再记起这件事,高难度操作。

他第一次认识到,要想保住秘密,必须把它藏得连自己也不知道。你必须时时知道它就在那儿,然而不到需要时,你必须永远不让它以任何叫得上来的名堂进入你的意识。

完完全全掌控自己的思想,就如同高尔夫挥杆的过程中能生生地停下来。

他必须不止要想得正确,还必须感觉正确,梦得正确

现世的生存技能老祖宗早就总结出了方法论:多听多看少说话。

必须把自己的仇恨锁在体内,它就像是个有形的球体,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却跟他的其余部分没有联系,类似囊肿。

只要思想改造在自己身上不奏效,那这就是对party最有效的反抗。

死时仍然仇恨他们,这就是自由。

我会选择经历一切,哪怕万千人已经经历过,我只想在我自己的人生中经历一遍。别死的太干脆。

告诉我,你对老大哥的真实感情是什么?” “我恨他。” “你恨他,好,那么你该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你必须热爱老大哥,单是服从还不够,你必须热爱他。” 他松开温斯顿,把他向着看守轻推了一下。 “一一房间。”他说。

5

灵活多变的一一房间,因人施策直击灵魂深处的恐惧。“什么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奥布兰说,“这要因人而异。可能是被活埋,或者被烧死,或者被淹死,或者被用钉子钉死,或者是别的五十种死法。然而对有些人来说,最可怕的可能是很普通的东西,根本不致命。”

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弱点,无关勇气和怯懦。

。 “就其本身而言,”他说,“疼痛并非总能奏效,有时候一个人能够承受疼痛,甚至到了死时那一刻也能。然而对每个人来说,都有种不可忍受的东西——一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跟勇气和怯懦无关。

去搜了一下没有结果,求证书友们这是真的吗。

老鼠也会袭击生病或者快死的人,表现出惊人的智力,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是无助的。

In ancient imperial China, we have more than 100 ways of punishment.

“在中华帝国,这是种常见的刑罚。”奥布兰以他好为人师的一贯方式说道。

6

英文原版最后一章啦栗树咖啡馆里几乎空无一人。一道黄黄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落满灰尘的桌面上。那是十五点生意清淡的时刻,电屏里播放着细细的音乐声。

大洋国一直在和欧亚国打仗、开天辟地以来所有象棋残局白方一直是战胜黑方的,正如二加二等于五。

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在所有象棋残局中,黑方从未赢过一次。难道这不是象征着正义永远会,而且无一例外会战胜邪恶吗?那张巨大的面孔也盯着他,它充满了沉着的力量。只有白方是重要的。

登陆是战争中的重要一环,抢到并守住一块要地后修机场抢制空权修港口强制海,再派上更多的陆军,就会在新大陆上撕开一条口子。

他感觉通过意愿,他可以无中生有地令一支部队出现,然而需要迅速行动。如果他们控制整个非洲,在南非好望角建造起机场及潜艇基地,大洋国就会被一分为二。这也许会带来某种后果:失败,解体,世界的重新分割,还有党被摧毁!

三位被搞的leader在相同的咖啡馆里时出现。

在绿荫如盖的栗子树下, 我背叛了你,你背叛了我——

一切都在计划中,之前的他也是参与计划的一员啊。

明白事情正是按照他所预测的那样发展着

But it was all right,everything was all right,the struggle was finished.He had won the victory over himself.He loved Big Brother.

不过那样也好,一切都很好,斗争已经结束,他赢得了跟自己的战争,他热爱老大哥。

附录

新话的目标不仅是提供一种表达工具,用以表达对英社的忠实信徒来说适于拥有的世界观及思维习惯,而且要让其他任何思考模式变得不可能存在。新话的目标是当新话彻底被采用而且旧话被遗忘后,任何异端思想——即与英社原则相悖的思想——将完全不可能被想到,至少在思想尚依赖话语表达的情况下将是如此。

所有含糊不清以及其他多层含义都被一概清除。

自由平等便是罪恶思想,客观理性便是老套的过时思想,怪不得过渡期很难接受英社,因为脑子里有这些词的旧意义,新出生的一批应该就很好接受了。

所有围绕自由和平等概念的单词都被“crimethink”这个词所包含,所有围绕客观和理性主义的词都被“oldthink”这个词所包含

无知即力量。

也许知道得越少,就越能接近正统。

全书最大的疑惑,终究是没能给出答案,也就是为什么在这种环境下还会有人愿意主动的生孩子? 既然奥威尔不给答案,那就只能靠自己猜了: 1.因为生孩子是被教唆为必要的,就如同仇恨周一样必要的存在。 2.因为指标?前面说过有配额,会不会有任务。 3.因为希望后代变得比自己更好这一生物学特性已被消灭,人们不再在乎其后代未来生活会如何,甚至没有爱,只是家里多了一个人,还需要捎带手照顾一下,到此为止了,生孩子只是为了生个孩子,就像坐累了要站一会儿,天黑了要睡觉一样例行化。

他们知道“goodsex”是什么意思,也就是男人跟他妻子之间为了生出孩子这唯一目的而进行的性交,女方身体上没有快感,所有别的都是“sexcrime”。

Gestapo

动物庄园。

每减少一次,就是前进一步,因为可选用的词汇越少,进行思考的诱惑就越小。

之前在餐厅里嘴不停,眼空洞的那位,应是新话的熟练掌握者。

即可以直接从喉咙里滔滔不绝地讲话,完全不需用到高一级的大脑中枢。

删帖是删不完的,早晚会意识到删字典才是一劳永逸。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在新话中,除了在很低的水平上,想表达非正统意见几乎不可能。当然,异端邪说可能以很粗鲁的方式说出来,也就是谩骂性的话。

藏书藏书,原来书真的是用来藏的。

他们原先的作品以及留下来的其他文学作品都会被销毁。

二 我为何写作

原来同是孤独患者,所以读来就像和自己对话一样流畅和舒心。我有了那种孤独小孩拥有的习惯,就是编故事和跟想象出来的人对话,我觉得自己在文学上的野心一开始混合了被孤立和被低估的感觉。

糊口的营生和单纯的爱好是两码事,职业电竞选手真的那么爱打游戏吗?不见得。只有自己想玩的时候玩才是开心的。也只有自己想写才写的时候才是有乐趣的。

某种意义上说我也从事过文学活动。先是下单交货的东西,我可以很快很容易地写出来,也不曾感到过多大乐趣。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依然能真切的感受到奥威尔绝笔下的世界。会呼吁每个身边人都应该读上一遍。

我给出了所有背景方面的信息,因为我认为人们在一点也不了解某个作家早期发展过程的情况下,不可能了解他的写作动机。他的写作主题由其所处的时代而决定——至少在我们目前这个喧嚣和变革的时代是如此——然而在动笔前,他会形成一种情感上的姿态,那是他永远不可能完全与之脱离的。

写作有四种最重要的动机,至少对非诗歌写作而言是如此。这些动机在每位作家身上存在的程度不同,根据他生活的外部环境,所占比例也会时时变动。它们是:

并没有在现中国生活过的奥威尔能说出这种话,只能说:世界大同。

人类中的大多数并非很自私。一过三十岁左右,他们几乎完全放弃了作为个人的感觉——主要为了别人活着,要么在苦差中压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有另外少部分具有天分、随心所欲的人,他们决心一辈子到头为自己生活

没有哪本书完全无政治倾向。那种艺术应与政治无关的观点本身即为一种政治态度。

转: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文字只能主宰自己想象的尽头。想不到的是写不出来的。和平年代缺少冲突,只能诞生靡靡之音。战争年代,随时都在推倒重建,随时都在死而后生,才会产生划时代的作品。又或者说,靡靡之音是盛世状况,大家身在其中不以为然。而乱世激情却是人间少有,大家为之震撼,可能也和惊为天人有关系吧。本质上也是猎奇的进一步升华罢了。

在和平年代,我可能只会写些文字绚丽或者单纯描写性的书本,也可能几乎从来意识不到自己所持的政治信念

没有深刻经历的人是写不出这样伟大的讽刺作品的。

一开始,我在不合适的职业上花了五年(驻缅甸的印度皇家警察),然后我经历了贫困,有过失败的感觉。这些增强了我对权力的天生恨意

我记得当时写了首小诗,表达了我的两难心态。 我也许会当个快乐的牧师, 活在两百年前, 就不变的世界末日布道, 也看着我的核桃树长高; 但是生在,唉,极坏的时代, 我错过了那个适意的避风港, 因为我的上唇长出了胡须, 而教士们的脸都刮得光光。 后来的日子仍是不错, 我们曾是如此易于高兴, 我们把烦心事轻轻放下, 置于树冠之中。 我们曾不以无知为耻, 欢乐如今却被我们掩饰; 苹果树枝上的黄鹂鸟 就能让我的敌人战栗。 可是姑娘的腰腹和杏林, 树荫下溪流里的斜齿鳊, 马匹,破晓时争斗的鸭子, 所有这些都成了泡影。 禁止再次做梦; 我们把欢乐粉碎或是藏起; 马匹是由不锈钢所造, 由矮个胖男人把它们骑。 我就是那条永远不动的蚯蚓, 一个无后宫可以逞威的宦官; 像尤金·亚拉姆[5]一样走在 牧师和政委[6]两人中间; 政委正给我算命, 收音机在响着, 而牧师保证我会有辆奥斯汀牌小汽车, 因为克已奉公[7]总有收获 我梦见住在大理石厅 醒来后发现竟是真的 我生在如今可谓不逢时 史密斯呢?琼斯[8]呢?你呢?

一个人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政治倾向,就越可能达到既政治性地行事,又不牺牲自己在美学和思想上的诚实的目的。

传播真相和事实就是最大的善意,少一些观点无所谓,各人自有评判,公道自在人心。

我想写它,是因为我想揭穿某种谎言,想唤起人们注意某些事实。我最初关心的,就是让人们听到我的意见。

如果我不曾为之愤怒,就可能永远也不会写那本书。

不谙这可怖世事的读者们读来想必已经够痛苦了,奥威尔作为生产者,何尝不痛苦。

写作是场可怕的、令人疲惫不堪的挣扎,就像很长一段时间得了令身心痛苦的病症。如果不是为某种他既无力抵抗又无法理解的魔鬼所驱使,他永远不会做起这样一件事。